我的志愿军母亲
穆棱市老科协 副会长 于晶
再过几天就是抗美援朝七十周年纪念日了。在这个特殊纪念日即将到来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己逝去的妈妈。她不仅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更是一位让人不能忘怀、曾把鲜血洒在朝鲜土地上的一位坚强的志愿军战士。尽管母亲己离开我十个春秋了,但老人家的音容笑貌以及她曾给我们讲述的她在朝鲜战场上的经历,一直让我难以忘怀。
母亲从小家境贫寒。三岁时没有了娘,七岁时没有了爹,是比她大三岁的姨妈,靠给人家当童养媳才把她养大。母亲小时过的苦难日子就甭说了,用她时常给我们讲的一句话就是,那真是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一九五○年的辽宁省抚顺市,掀起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热潮,那年母亲只有十六岁。想起万恶旧社会的苦难岁月,为了不再让美帝践踏我们的祖国,母亲瞒着姨妈毅然报名参加了志愿军。一九五○年九月,母亲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一名文艺兵,随志愿军部队从丹东市跨过鸭绿江,到了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
母亲曾跟我和妹妹、弟弟讲过,刚过鸭绿江时,每天都要行军上百里,而且天上不时有敌机侦察。为及时赶上前方部队,母亲所在的文工团大部分时间都要夜间行军,吃不上饭是经常的事。母亲年小体弱,还要背上比自身还要重上一些的行李和演出设备,但她从不叫苦叫累。当文工团赶上大部队后,母亲和文工团的战友们利用大部队暂短的待命时间,立即把在国内短训时排练好的节目演给战士们。母亲说那场面真的像电影《英雄儿女》王芳演出的情景一样,她们的演出给志愿军战士们很大鼓舞。在我小的时候,母亲还时常拿出她当年演出时的军裙穿上,给我们唱上几句志愿军的歌曲。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深深地感到母亲的美丽和伟大。
母亲在入朝一年后的一次演出时,被敌机发现并遭到空袭,头部负伤失去了知觉。敌机飞走后,在清理战场时,是战友们发现了头部鲜血直流、已经奄奄一息的母亲,把她用担架送到了后方。由于母亲伤情较重,难以担当文工团的演出任务,很快就随同其他伤员回到了祖国。回国后,妈妈经部队医院近两年的精心治疗才得以康复。之后部队让妈妈复员并送她到黑龙江省呼兰干部学校学习两年,毕业后母亲随同当时也在呼兰干部学校学习的父亲被组织分配到穆棱县风月桥林场工作。母亲头上的弹片由于受当时医疗条件所限,始终没能取出,直到老人家去世后,我们才在她的骨灰里发现了那块弹片。
母亲一生平凡,曾当过幼儿园长,穆棱县政府办公室文书,穆棱县酱菜厂副厂长,穆棱县八面通镇政府司法助理。不管在哪个工作岗位上,母亲都自觉发扬志愿军不怕苦不怕累的好作风,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地工作。特别是在教育子女的问题上,更是从严要求,从不许我们在学习和工作上喊苦叫累。正是这种严格的家风,才使我们兄妹三人在事业上都有所建树。
母亲离开我们整整十年了,但她留给我们的那种军人的气质和品格,对我们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要是母亲今天能够依然健在该有多好啊!如今,从中央到地方,都把志愿军和志愿军精神奉为至宝,且即将举行隆重的纪念活动。如果母亲九泉有知,老人家也一定会特别欣慰的!
真的好想您,我亲爱的母亲!英灵在上,孩儿为您骄傲!